“我生命中最大的悲剧——不过是一个鬼鬼祟祟的悲剧,即那种发生在阴影下的悲剧——就是我不能自然地感受到万事万物。我可以像别人那样去爱、去恨,而且和他人一样感到恐惧与付出热情。然而,我的爱、恨、恐惧与热情都不像真情实感。要么是它们缺乏某种因素,要么就是具有某种不属于它们的因素。无论如何,这些感情并非它们本身,而我的感受与生活不相一致。 在被恰当地称为谨慎的性格方面,在深谋远虑和严谨的利己主义基础上,感受才会形成,如此一来,这些感受看上去就成了另外一副样子。在被明确称为一丝不苟的性格方面,也可以观察到这些天性被取而代之了。在我身上存在着一个类似的苦恼,我的感情里缺乏清晰性,然而我既不谨慎也不一丝不苟。没有理由我会有异常感受。我本能地失去了我的本性。我即将走向错误的道路,这并非我的本愿。”
“在这个生命形态萌芽、成长和扩散的过程中,在它每一个单独的行动和所有行动的整体当中,都表现出一种可以称之为谨慎但又丝毫不胆怯的天真。当它意外地遇到一个新的形状时,它会立刻狂热地试图了解它,接纳它。然后,在半途中,当它即将跨越由某种神秘法则规定的界限时,它就会悄悄退缩。这种机敏的好奇心和这个伸至天际的庞大身躯真是格格不入。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真切地感受到它宏大的存在,它强大而绝对的沉默,在海浪中犹如均匀的呼吸。我目瞪口呆,惊叹不已,逐渐陷入了一种似乎不可能达到的惰性状态,而在这种越来越深的出神状态之中,我和这个没有眼睛的液体巨物融为一体,就好像不需要任何努力,不需要任何语言,不需要任何思想,我就原谅了它所做过的一切。”